535慢性阻塞性肺疾病(以下简称“慢阻肺”)属中医“肺胀”“喘证”“咳嗽”等范畴,临床以长期咳嗽、咳痰、气短喘息为核心表现,病程迁延反复,后期易累及全身脏腑功能。现代医学多以控制感染、改善通气为主要手段,而中医内科调理则立足“整体观念”与“辨证论治”,从“肺脾肾虚”的核心病机切入,以“气血调和”为最终目标,构建起“治其标、顾其本、调其衡”的深层调理逻辑,为慢阻肺慢性稳定期及恢复期患者提供了关键支持。
从中医病机来看,慢阻肺的发生发展始终围绕“肺脾肾虚”展开,三者互为因果,共同构成疾病迁延难愈的核心症结。肺为华盖,主气司呼吸,外合皮毛,是抵御外邪的第一道防线。慢阻肺患者多因长期吸烟、反复外感,或长期处于粉尘、烟雾等污浊环境中,导致肺之气机受损,宣发肃降功能失常——宣发无力则津液停滞为痰,肃降失司则气机上逆为喘,故初期多以“肺气虚”为主要表现,可见咳嗽无力、痰白清稀、活动后气短加重。
若病情迁延,肺气虚日久则“子病及母”,累及脾脏。脾为后天之本,主运化水谷精微,是气血生化之源,同时能“运化水湿”,防止痰湿内生。脾气虚则运化功能减弱,一方面无法为肺提供充足的精微物质以养肺,加重肺虚;另一方面水湿停滞体内,聚而成痰,上贮于肺,形成“痰湿阻肺”的恶性循环,此时患者多出现痰多黏稠、食欲不振、腹胀便溏、肢体乏力等“肺脾两虚”症状,痰浊也成为后续病情加重的重要病理产物。
病程进一步发展,肺脾两虚日久则“后天养先天不足”,耗伤肾之元气。肾为先天之本,主纳气,能“摄纳肺所吸入的自然界清气”,维持呼吸的深度与平稳;同时肾主水液代谢,能蒸腾气化津液,防止水湿泛滥。肾气虚则纳气功能失常,患者会出现“动则喘甚、呼多吸少”的典型表现,夜间喘息加重,甚至不能平卧;若肾阳不足,蒸腾气化无力,还会导致水湿内停,泛溢肌肤则成水肿,上凌心肺则加重喘憋,最终形成“肺脾肾虚”的核心病机,此时患者多伴随畏寒肢冷、腰膝酸软、小便频数等症状,病情也进入慢性稳定期的难治阶段。
基于“肺脾肾虚”的病机核心,中医内科调理并非单纯“补虚”,而是以“气血调和”为目标,通过“补肺、健脾、益肾”三法协同,兼顾“化痰、理气、通络”,实现“标本兼治”。
补肺是调理的基础,旨在恢复肺的宣发肃降功能,减少外邪侵袭与痰浊生成。临床多选用黄芪、党参、白术等补气药,搭配杏仁、桔梗、苏子等宣肺降气之品,既补肺之气虚,又通肺之气机,避免“补而壅滞”。如经典方剂玉屏风散,以黄芪补气固表,白术健脾益气,防风祛风御邪,可有效增强慢阻肺患者的肺卫功能,减少感冒及急性加重次数。
健脾是调理的关键,通过“培补后天”以养“先天”,从源头减少痰浊生成。中医有“脾为生痰之源,肺为贮痰之器”之说,故调理中常加入茯苓、山药、陈皮等健脾化痰药,搭配砂仁、炒扁豆等健脾和胃之品,在补脾气的同时,促进水湿运化,清除体内积痰。如六君子汤,以人参、白术、茯苓健脾益气,陈皮、半夏燥湿化痰,甘草调和诸药,可改善患者痰多、乏力、纳差等症状,为气血生成提供充足原料。
益肾是调理的根本,通过“固摄先天”以助肺纳气,延缓病情进展。针对肾气虚,多选用补骨脂、菟丝子、核桃仁等益肾纳气药;若肾阳不足,可加用附子、肉桂等温阳之品,增强肾的蒸腾气化与纳气功能,缓解“呼多吸少”“夜间喘憋”等症状。如金水六君煎,以茯苓、熟地益肾健脾,半夏、陈皮燥湿化痰,当归补血活血,既补肺肾之虚,又化痰通络,适用于慢阻肺后期肺肾两虚、痰浊内阻的患者。
综上,中医内科调理慢阻肺的深层逻辑,本质是从“整体观念”出发,抓住“肺脾肾虚”的核心病机,以“补肺、健脾、益肾”为核心治法,兼顾“化痰、活血”,最终实现“气血调和”与脏腑功能平衡。这种调理模式不仅能缓解临床症状,更能改善患者的体质,延缓病情进展,为慢阻肺的长期管理提供了重要的中医方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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